“暗香和月入佳句，压尽千古无诗才”（五字汉代才女传奇）卓文君复书

作者：郭少敏（厦门）    评析：师卫华（天津）

    西汉时富家美女卓文君，为大才子司马相如的一曲《凤求凰》深深打动，竟至与之私奔，结为伉俪。卓文君爱慕才情、不恋富贵之举，与时下炫富女嫌贫爱富之态截然不同，司马相如的行径倒是同一些权贵、才子无异，稍稍显达后便欲纳妾包二奶。《西京杂记》载：“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，卓文君作《白头吟》以自绝，相如乃止。”才子佳人之韵事，历来是民间传奇的热衷话题，坊间流传的“卓文君复书”故事，或即源于上面这段记载。其大意是说：相如在京为官时，给家中文君写信，透露绝情之意，文君随即复书一封，不仅情真意切，而且才华恣肆，令相如大为震撼，便断了另寻新欢之念，与文君厮守终身。

    作者目光敏锐如鹰，从“卓文君复书”中捕捉到“君复”二字，竟而穿越千年，邀得宋朝隐士林逋出山，续写传奇。林逋，字君复，谥和靖，隐居西湖孤山，“喜为诗，其词澄浃峭特，多奇句”，尤以写梅为著，其《山园小梅》诗中“疏影横斜水清浅，暗香浮动月黄昏”一联，最为绝唱，历来为人称颂不已。王十朋《腊日与守约同舍赏梅西湖》诗云：“暗香和月入佳句，压尽千古无诗才”，即对林君复之诗文才华，极尽推许赞赏。作者撷来此句配面，盖因其涵义同重经顿读成“卓文/君复/书”，进而解为“卓著之诗文乃林君复所书写”之底文别意恰恰相符，面底绾合，密实无间。

    此谜底句“天质自然”，作者巧借断读之技，幻化出新，移花接木，尽显老手斲轮之能。据底择面，貌似顺水推舟，不劳苦想，却未必是信手拈来、探囊取物般轻巧。笔者在赏读过程中，曾试图按此读底思路另寻面句，毕竟世上不乏称赞林逋之辞章，然而，所见诸如“前世咏梅者多矣，未有此句也”，“清风千载梅花共，说著梅花定说君”，“其诗时人贵重甚于宝玉”，“名字不须深刻石，暗香疏影满人间”者，以之为面，均感貌合神离，难逃隔靴搔痒之讥。该谜以“暗香和月入佳句”踏实“文”字并带出林君复，精准确当，略无晦涩；以“压尽千古无诗才”关照“卓”字，意蕴十足，恰切难移。可见欲成佳构，面句之筛选择定亦颇费心思，哪怕是妙手偶得，也需精到之艺术直觉为依凭，坚实深厚之功力不可或缺！

    把玩既久，对个中佳处尚另有感悟。此谜能于寥寥数字中包含两段故事，牵涉三个人物，以小见大，实属难能，但更为可贵者，在于卓文君背后的司马相如竟然与林逋同台亮相，令人不由想到“茂陵他日求遗稿，犹喜曾无封禅书”这句千古名言，对相如及和靖之人品气节做番对比，从中悟出一些道理。借用谜作者自己的话，即“使人不惟猜谜而猜谜、不惟读谜而读谜，更是猜之、读之而有所思、而有所益。”体小思覃，览古察今，正是典故谜更深层次的独到艺术魅力所在！

    【笔者注】经翻查手头所存之上海古籍出版社《王十朋全集》诗集卷八，北京大学出版社《全宋诗》册三六卷二〇二二，句中“千古”均作“今古”，两书都以明正统刘谦刊《梅溪先生文集》为底本。谜作者所据或另有所本，亦或源于网络。上古社《宋诗鉴赏辞典》载苏者聪赏《山园小梅》一文，在网络上多被借用，引王诗即为“千古”，惜未标明出处，正讹难辨。

师卫华 写于2012年11月1日

【传说中的“卓文君复书”】

    一别之后，二地相悬。虽说是三四月，谁又知五六年。七弦琴无心弹，八行书无可传，九连环从中折断，十里长亭望眼欲穿。百思想，千系念，万般无奈把郎怨。万语千言道不完，百无聊赖十凭栏。重九登高看孤雁，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。七月半，秉烛烧香问苍天，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。五月石榴似水，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。四月枇杷未黄，我欲对镜心意乱。忽匆匆，三月桃花随水转，飘零零，二月风筝线儿断。噫，郎呀郎，巴不得下一世，你为女来我做男！